鱼香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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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是他们的姐姐(冰织羊)



你4岁,冰织羊出生一周


冰织羊出生的时候,全家都做好准备欢迎这个新到来的小生命。


妈妈靠在枕头上,抱着襁褓里的小婴儿,温柔地看着他,爸爸环抱着妈妈,时不时摆弄一下睡着的宝宝。你在床头蹦哒,扯住爸爸的衣角示意他抱你上去,想要看看初生的弟弟。


弟弟只露出一个脑袋,只有那么一点大,小脸皱皱的,有点发黄,脑袋上还有几缕胎毛,怎么说,有点丑……


你嘟着嘴跟爸爸妈妈说着自己的观后感,大人们都忍俊不禁,说你出生的时候也这样,皱皱得像个小猴儿,你瘪嘴欲哭,爸爸忙说你是个姐姐了,在弟弟面前哭鼻子长大会被笑话的,你强忍着眼泪,任它在眼眶里打转。


睡梦中的弟弟发出嘤咛声,吓得你们三人立刻噤声,好在他只是动了动自己的小手就又安静下来了。


鬼使神差的,你伸出小手戳了戳弟弟半开的手心,力道不大,但弟弟就像家里养的含羞草一样咻得收紧手掌,你的手指完全被包裹在温热的手心里。


“唔!爸爸你快看!”你连忙转头看向爸爸,他揉着你的脑袋:“看来弟弟也非常喜欢你呢,要当个好姐姐啊!”


“好!”年幼的你决定要保护好弟弟不受任何人欺负。


你五岁,冰织羊1岁


1岁的弟弟躺在婴儿床上,静静地酣睡着,妈妈和你说过,弟弟睡觉的时候绝对不能打扰,于是你强忍着想戳他肥嘟嘟的脸的欲望,双手搭在木板上,露出一双眼睛平视着侧躺着面对你而睡的弟弟。


诚如大人所说的那样,出生时像个小猴子的弟弟长开后变得水灵白净,柔软的脸颊吹弹可破,细长的黑睫毛,还有那软乎乎的身体。


妈妈曾教过你如何抱弟弟,一手要托住他的屁股,一手要护在他的腰上,绝对不能让他的身体往后翻!


你懂!就像搭积木,如果有一块积木稍微放歪了点,就会“嘭”的一声,摔得四分五散,你要保护弟弟。为此,你还多次练习抱家里的小狗,它还没长大,又亲人,可以当作很好的练习对象。


但话是这么说,妈妈可没说过弟弟那么软乎乎啊!他有发育骨头吗?!婴儿的身上有一股独特的奶香味,皮肤像牛奶一样光滑,趴在你的肩头,但可能终于受不了你不合格的拥抱,小冰织羊挣扎了呜咽起来。


“啊!妈妈救我!”


“好了好了,把弟弟给我吧。”妈妈想你伸出援手。


回忆到此,你发现弟弟的嘴角有一丝晶莹。


“啊嘴巴张开睡的话会流口水的,小羊,要记住姐姐的话哦。”


你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管睡着的冰织羊听不听得懂。拿出婴儿用湿巾,擦掉弟弟的口水。


一擦不要紧,关键弟弟可能被突如其来的冰凉弄醒了,皱皱眉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就看见了面前的你。


你脑子里莫名闪过好几次弄哭弟弟的影像记录。不!不行!绝对不能哭!妈妈说再哭了就不让我接近你了!小羊!


你拿回湿巾,嗖的一声躲下床,反正他平时睡那么多,只要我躲一会儿肯定又会睡回去,你自信满满。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弟弟偶尔的嘤嘤呜呜,像是在和谁说话,上方的海豚吊饰被他摇得直响。然后声音散去,重回寂静,你想着弟弟应该已经睡回去了,起身看他,结果正对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哇!”你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又急忙捂住嘴巴。


冰织羊正趴在床头,好奇地打量着你,你仔细一看,他,他居然翻身了!!妈妈说过小孩一岁的时候只会躺着翻不了身,难道,我弟弟是个天才!!


身后的房门“咔哒”一声打开,妈妈的惊呼传来,你以为妈妈会怪你吵醒弟弟,结果她大声呼唤爸爸过来,两人走进床头蹲下,兴奋地庆祝弟弟的第一次翻身,嘴里自言自语。


“我就说羊肯定继承了我的运动天赋!”


“太棒了亲爱的,羊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运动员!”


你歪歪脑袋听不懂爸爸妈妈的话,只知道他们很高兴,自豪地说是自己让弟弟翻身的,因为把他吵醒了。


父母看向你,你期待爸爸温暖的大手和妈妈的好孩子夸奖,但都没有……因为弟弟发出奇怪的婴儿语,像是在和他们聊天,爸爸妈妈的视线一下子被夺走了。


海豚吊饰被风吹得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但和你一样,没有受到任何关注。



你九岁,冰织羊五岁


五岁的弟弟已经是个会跑会跳的淘气boy了,经常抱着大大的足球“姐姐”“姐姐”地喊你,拉着你陪他踢球。


其实,在他开始能坐起来的时候,爸爸妈妈就给他买了一个足球,和他差不多大的黑白格足球被他艰难地抱在怀里,“啪啪”地拍打着,咯咯地笑。


父母很喜欢看冰织羊玩足球,年幼的你并不理解他们说的人生规划啊、未来目标啊,但你还是听懂了弟弟以后要当世界第一的足球运动员的。


你是和冰织羊完全相反的体力废柴,远远跟不上他的活力,玩个十分钟就气喘吁吁。但幼小的弟弟依旧喜欢抱着大大的足球,追在你的后面。显然,比起爸爸带有目的性的训练,他更喜欢和你的玩耍。


弟弟看向你的眼睛pikapika🌟,血缘上的亲昵让你也常抱着他贴贴。


你十四岁,冰织羊十岁


十岁的冰织羊,已经频繁在球场展现过人的天赋,他的比赛赢多输少,个人进球率也十分瞩目。


这是理所应当的,毕竟在他的成长过程中,父母为他做好了一切选择,并为此奉献了一切。

母亲负责冰织羊的日常饮食,父亲负责他的足球训练。他只需要走在这条笔直的、没有任何分岔路的、目标是成为足球运动员的道路上即可。


当你放学后和好友一起玩耍的时候,冰织羊被爸爸带去公园踢球,当你买了炸鸡奶茶享受垃圾食品的快乐时,冰织羊被妈妈严格禁食,不该吃的一律不准出现。


你不止一次看到他在你喝奶茶时眼里的热切和羡慕;也看到他在绿茵场上的比赛结束后,被父母拉去复盘时,恋恋不舍地转头看向约定去公园玩的小伙伴。


伴随着长大的是名为“懂事”的阵痛,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父母口中的“为弟弟成为世界第一而努力”的重量和代价。


陪伴你的时间被严重压缩,父母的注意力永远在弟弟身上,弟弟渴了饿了冷了冻了他们一清二楚,却经常忘记你的家长会和入学典礼,忘记家里还有一个女儿……


小时候的你只是觉得弟弟是孩子,大家都要照顾好他,后来你才发现,对于执着于世界第一的父母来说,体弱多病、运动白痴的你是他们梦想道路上的绊脚石。


如果我是男孩子就好了……


如果我也会踢足球就好了……


如果我也有成为“世界第一”的潜力就好了……


夜深人静时,被父母独自留在家里时,因为日程冲突独自一人参加入学典礼时,你总会这么想……


伴随着成长而来的,是懂事的阵痛。


和对冰织羊的憎意……


你十六岁,冰织羊十二岁


你升入重点高中了,凭借夜夜失眠、埋头苦读而换来的优异的成绩。


因此你向父母提了一个要求。


“我想在开学后住校。”


家里面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父母双手赞同你的决定,夸你这个姐姐越来越懂事了。冰织羊在饭桌上沉默不语,在听到你的决定后,怯怯地看你,嘴巴蠕动着想要说什么。


你越来越不喜欢冰织羊了,讨厌他偶尔投向你的充满歉意的眼神,讨厌他明明独占了父母的爱,却还企图将买给他的零食分你一半的天真;讨厌他每次叫你姐姐之后的沉默不语。


你扒拉着碗里的饭,嘴里味同嚼蜡。


冰织羊明天还有个比赛,所以晚饭后妈妈就催促他快去休息,临走前他又转头看向你,你刻意偏离视线,将注意力放在电视里的漫才节目上。


出人意料的是,冰织羊输了比赛,被气急的爸爸批评不该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独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弟弟沉默地抹着眼泪,委屈地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此时的你正处于对冰织羊情绪复杂的阶段,但在门口听到低声的啜泣时,你竟也没有意料之中的幸灾乐祸。


爸爸和妈妈还在客厅里为冰织羊的未来争吵,态势已经发展到“冰织羊拿不到世界第一就离婚”的阶段。心里隐隐作痛,你不明白为何要把离婚那么可怕的赌注压在弟弟身上。


你敲了敲门,小声安慰他让自己进去。冰织羊放你进来后猛扑进你的怀里,像幼崽好不容易找到母亲一样整个人抱住你,嘴里呜咽低语。


“姐姐,我好害怕啊😭”


冰织羊没说自己到底害怕什么,但门外听不清的争吵声还在耳边回想。你看着怀里大声啜泣的弟弟,莫名有点心累。


在这个家里,谁都能有自己的情绪,只有你不可以。


盯着书架上冰织羊的奖杯,你想起朋友推荐给你的射击游戏,游戏里的人物可以肆意地射杀周围的人,是一款充满血腥暴力的解压游戏。思绪发散,如果你也有一把枪,在这个家里你会先选择射杀谁。


你低下身子,趴在冰织羊颤抖的背上,明明周身混乱不堪,脑子却异常清醒。


或许,答案是自己。


借着父母的吵架声,你强硬地拉着冰织羊出了门。待他去了便利店买了炸鸡,去蛋糕店买了蛋糕,去奶茶店买了布丁奶茶。


冰织羊和你面对而坐,面前的桌子上放着被父母严格禁止的食物。


冰织羊惶恐不安地看着你:“姐,姐姐?”


你大方地将这些东西推到他的面前。


“我想做这事很久了…”你深吸口气,像是要把多年的心里话对他全说出来,“羊你很想吃吧…”


鼻子猛地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冰织羊低头不看你,放在腿上的双手被落下的泪水打湿。


“可,可是妈妈会生气的…”冰织羊支支吾吾地说。


“没关系!我在这里。”你蹲在他面前,将手放在他的手上,小小的手被包住,眼泪啪嗒地低落在你的手背上。


“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


回家的时候,冰织羊紧紧牵着你的手,他鼓起勇气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姐姐,真的要住校吗?”


你偏头看向他,问话者并没有看你,低垂着的蓝色的脑袋上有个可爱的发旋,你捏了捏他的手,这次住校的决定并不是冲动而为,尽管你说刚刚才说要保护他,但你深知自己的胆怯、脆弱、自卑和善妒。你害怕再次意识到自己是个局外人,再次将自己的怒火朝无辜的弟弟发泄。


冰织羊没想等待你的回答,在你还在组织语言安慰他的时候,他拉了下你的手,瘪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颤抖的声音像空中被大风肆意吹破的云。


“那,那你绝对、绝对要记得回来看我。”


“啊,当然…约好了…”


你十七岁,冰织羊十三岁


班主任破天荒地在上课中将你这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叫了出来,告诉你弟弟在家里的楼梯里滚了下来,腿部骨折,想让你回家。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你着实很震惊,按道理说冰织羊在家并不是那么好动的孩子,父母更是恨不得时刻盯着他,怎么会突然在家里受伤。


匆忙请假赶到家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屋内一片昏暗,你打开走廊的灯,径直走到冰织羊的房门前,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抽泣声。


你在门外坐了一会儿,曲手轻敲了下门,泣声戛然而止,你转动把手,冰织羊趴在枕头上,露出红肿的眼睛看向你。


“姐姐…爸爸妈妈说我当不了世界第一就会离婚…是真的吗…”冰织羊声音沙哑,满脸的委屈和不安。


你走到他身边坐下,将他抱在怀里,可怜的小孩抱着你又憋不住泪水,你觉得自己浑身都被他的眼泪浸透了。你无法回答他的问话,已经是高中生的你早看清了家里的一切,老实说你甚至期盼父母离婚,但这话不该让一个才十三岁的孩子听到。


心脏像被揪紧一样,眼泪不自觉地夺眶而出,你们就像笼里的困兽,抱团取暖。


啊,他和你是一样的啊…


窒息、不安、悔恨,在父母的几近偏执的压力下找不到出口,而你甚至企图将所有的不幸归根于他。


就像你第一次见到婴儿时期的他那样,你再次说出了那句话。


“我会保护你的,羊。”


冰织羊那晚是哭着睡着的,醒来的时候你离开了,但餐桌上的父母脸色不虞,冰织羊敏锐地没有询问你的去向。


桌子上放了封信,你向他抱歉自己的不告而别,近期不回来了,也不要问爸爸妈妈你何时回来。


眼泪砸在信纸上,只留下一片黑色的墨迹和压抑的哭声。


你十九岁,冰织羊十五岁


你在大学的时候选择了运动护理专业,父母并没有对此指手画脚,不如说他们很赞同你的选择。


第一学期结束后的暑假,你从车站出来的时候,正巧遇到了来接你的冰织羊。


他驾轻就熟地接过你手里的行李,回家的路也不远,你们就这么边聊边走。


这几年冰织羊变化很大,至少在你看来,除了足球训练和比赛,他不再事事迎合着父母,房间里放了好多游戏。因为清秀的长相还被星探看中,你偶尔能在便利店的杂志上看到他。


你喝着冰织羊在路上给你买的抹茶奶茶,开玩笑般提起这事:“我朋友都觉得羊你特别上镜呢~”


“姐,别取笑我了。”冰织羊背着你的挎包,拉着行李箱走在身边,对你的打趣投以哀怨的目光。


“哎呀我也觉得你好帅的呀。”你踮着脚故意揉乱他的头发。


晚饭后,你去到冰织羊的房间,天蓝色的脑袋上带着耳机🎧,完全没注意到你的接近。你看了眼屏幕,里面是最近畅销的射击游戏,冰织羊正心无旁骛地操作人物射击。


游戏以胜利告终,冰织羊活动了下僵硬的脑袋,被床边的你吓了一跳。


“姐!干嘛坐着不出声啊。”


你愉悦地拿出刚从他的书架上拿下来的游戏卡带,朝着他挥了挥:“羊,要和我玩一场吗?”


冰织羊知道你游戏玩得很好,毕竟他的游戏启蒙就是你床底下的那一箱。他欣然接受你的挑战,冰织羊很强,但你也不弱,几场下来,胜负参半。


“姐,你都上大学了,为什么还那么强啊!”冰织羊揉揉酸痛的手向你抱怨。


你握住他的手,用专业的手法为他按摩:“那当然是我还有在练习啊,不要小瞧大人啊。”


“哎~姐你明明也就比我大三岁吧,明明还没成年…”冰织羊不满地辩驳。


“哈哈哈哈。”


闲谈结束,你站在低头捧着他的脸,眼底有点青黑,你皱着眉数落他放假生活的不规律,他自暴自弃地捂着耳朵表示听不见,气得你给了他一个暴栗,又在他捂头说痛的时候给他揉揉。


直到长大后,你们俩的关系才真正像个姐弟。


冰织羊随口问道你的大学专业,你了解他敏感脆弱的心,也知道他的潜台词是什么。你拍拍他的脑袋柔声柔气地回答:“我并不是因为父母,也不是因为你。”


冰织羊如你所料瞪大了眼睛,你继续说:“或许选择这个方向的初衷确实是为了羊,但是一旦深入了解后,我就知道我的选择是对的。”


“哦…”冰织羊闷闷不乐地看着地板,虽然姐姐说这是自己的本意,但莫名觉得有点寂寞。


你摸摸他的脑袋,细碎的头发从你的指缝里逃出来。“羊,我会陪着你的,这一切都是出自我个人的意愿,而不是你,所以就算你以后嫌我烦,或者你以后不踢足球了,我还是会继续走自己的路,也还是会一直陪着你。”


冰织羊没有回应你的话,只是贴在你的小腹,双手紧紧抱着你,你和他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你们心知肚明。


你二十岁,冰织羊十六岁


在蓝色监狱计划启动后,你依靠过硬的专业能力成为了蓝色监狱内部医疗团队的一员。


冰织羊通过邀请函逃进了这个庇护所。


训练所里的大家都知道医疗室里温柔漂亮又性感的护理姐姐和冰织羊是姐弟关系,羡慕的同时也经常调侃他。


“羊,你这家伙,姐姐居然那么漂亮吗!”


“吵死了,别压着我,少去找我姐姐!”


“可恶啊,为什么姐姐不是学运动护理的,我也想让她进来陪我!”蜂乐廻捶地痛哭,大喊不公!


“吵死了蜂乐,到开放日的时候不就能见到了吗?你这家伙,绝对不要再让我姐姐借你手机了!”冰织羊朝屈身跪在地上的蜂乐廻扔了一条毛巾。可恶的混蛋,竟敢一个个地指使我姐姐做事!


“哎呀,我其实很理解他们的,对我来说要是一直见不到羊也会很不安的,羊一定也是吧。”冰织羊躺在你的膝上抱怨这群没有边界感的家伙,你温柔地摸着他的脑袋。


“而且我还挺开心的,羊在这里交到了新朋友。”


顺毛的手被抓住,温热的体温和运动后的汗液让你的手变得粘糊湿热,你看向正因为不满而鼓起半边脸的弟弟。


冰织羊的眼神不满且坚决,难得强硬地朝你说话:“可是,姐姐你是我一个人的。”



彩蛋是冰织羊视角和惯例的采访节目小剧场


很久之前的稿子,可能因为冰织羊的剧情太少了实在抓不住人物性格,一直写不顺手,后面有灵感了再改吧😿😿剧情有出入就当我蝴蝶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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